“那年入秋,刮的第一场大风,记得那风特别大,树叶纷纷落了一地。我特意加了件外套还嫌冷。因为太冷提早结束工作,匆匆赶回家。”
“在路过阳宏小路中间那个转弯处的墙角时,听到一阵狗叫就发现了你。当时你小小的一个,安静的躺在襁褓里,睁着乌黑的眼睛,不哭不闹。周围的风丝毫没给你带来影响,树叶落了你满身。”
“我一看就好喜欢,当时天色已黑,周围一个行人也没有。哦,不,应该有一条狗守在一旁。我心想这一定是老天可怜我这个光棍赏个娃娃给我。当我伸手要去抱你时,边上的狗朝我叫了起来。”
“心想这狗好忠心,于是上前对狗说:你看天气又黑又冷,这个时候很少再有人出门,娃娃冻不起。虽然我不富裕,但保证只要有我的就一定少不了他的,如果你不放心就随我一同回去。没想到这狗竟像听懂了似的,对我叫了两声,用嘴把襁褓往我这边推。”
“于是我忙抱起你,紧紧的护在怀里,领着狗回到了家。因为拾到你是那年入秋起的第一场风,当时落叶满天,我没什么文化,记得有句老话:一叶知秋,便给你起名为知秋。我正要为狗狗起名时,这时狗狗对我发出一声奇怪的叫,像海浪扑打岩石的声音,于是我就叫它为:浪。”
我对叫浪的狗充满兴趣,插嘴问道:“那浪后来去哪了,我怎么没印象?”
“浪一直守护着你长大,一刻不离。大概在你六岁时,我要工作,就把你托付给邻居照料。也不知你是不是刚学会走路,到处乱撞乱闯,及不省心,竟趁邻居不备一个人像无头苍蝇般直闯到河边。天冷路滑,一个不小心就滑到河里。”
“大冬天的,河面结了一层薄冰,浪拼命喊叫。由于家距河边有五十多米,再加上风呼呼的声音,竟无人听见。最后是浪拼死把你拖了上来,又怕你冷着,一直用身躯暖着你。”
“而浪又累又冷,却冻死在你身边。浪的眼睛始终睁着,眼里流露出的是欣慰……浪真是神了,可惜!不然应该陪着你长大。”
我脸上露出了震撼,心痛这条叫浪的狗,恨自己年幼不懂事,连累害死了守护我的浪。
“浪平时的事情多给我讲点。”浪这么忠诚,可我却忘了它,内心自责不已。我要多知道一些关于浪的事,要刻到我的骨子里,记着它,缅怀它。
“那多呢……你记得东墙上挂的小背娄吗?”
“看它挂在那好些年了,做什么用的?也没见你用。”
“那小背蒌是在你一两岁时用的。你不知道一直都是浪背着背蒌随我穿街走巷……路过的人都说:好有趣,一条狗背着蒌,蒌里还有个小孩!”
“有时我只在家的附近拾荒,会把你留在家里由浪看守。可我有日回到家却不见你们,我焦急的四处打听,生怕浪把你带走。要知道当时你出现时就是浪在一旁守护着你。”
“谁知我正急的时候浪带你回家了,原来你顽皮,把手伸进了暖水瓶,娇嫩的手一下子红了。浪竟把你驮到了医院……那时你三岁。”
“还有次,大概你四岁左右,我去一个小区收取荒货,就暂时把你放在中心广物晒太阳,叫浪在一边守着你,想收取完再带你回家。”
“待我回中心广场接你时,看见五六条狗围着你,而浪一点不落下风,呲牙裂嘴发出“呜呜”的低鸣与众狗们对峙着。片刻不知为什么其他狗竟落荒而逃……而你也奇怪,不但不害怕,还发出咯咯的笑声。”
“你五岁时遇到几个社会上的大男孩要欺负你,是浪做出凶狠的样子把他们一一吓跑……”说着说着父亲就抹了一把泪:“现在想来,浪可能就是你的守护者,它是和你一起出现的。虽然不知道你的亲人为什么要抛弃你,但我觉得他们应该是爱你的,有着不得已的苦衷。”
我低头不敢苟同,不认为有什么理由父母可以随意遗弃自己的亲骨肉。既然不想养,何必要生?
还好我遇到了父亲……这一刻我觉得我的家,我的父亲是我最大的骄傲。既便未来有人来认领我,那怕亿万富豪也打动不了我的心。
我对他人没有感情,我是个性情冷淡,但内心又充满火热的人。对我好的我永远会记住,不好的也永不会忘记。
看这襁褓和小衣质量优良,遗弃我的人应该家境不差。看了一眼一下子嫌恶的心情涌上心头,很多家族为了利益什么事都做的出来。
父亲好似看出我的想法:“秋呀!莫要怪你身生父母,看得出他们是爱你的,不然怎会留浪守护你?也许真有苦衷,你看这星形水晶项链,也不像普通物品。”
我拿起星形水晶仔细观看,水晶成色极好。在灯光下看去无一丝杂质,非常纯净,拿在手里冰凉滋润,说不清的舒服感。整间屋子都被映照成紫红色,一下子显得华丽起来。
穿水晶的链子是古金色的,看起来不像金子做的,更不像银子做的。古朴有质感,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。
“来,秋呀!把水晶带起来,也许它会保佑你。”说着父亲拿起项链要给我带上。
我本能的躲开,父亲的手僵持在空中:“秋呀!听话。”一手按住我的肩,一手把项链给我带在胸前。
“秋呀!听父亲的别摘下来,父亲没什么值钱的给你,这个就当是父亲给的好不好?”看着父亲祈求的眼神,心一痛便点了点头。
“你小的时候不敢给你带,怕水晶划伤你,还有怕被其他孩子抢去,现在给你你可是要保管好了。”
水晶贴到肌肤时,一阵清凉舒爽,好像在洗涤净化,我的皮肤一下子光滑起来……
“咱家秋就是俊俏!肯定受许多人喜欢。”父亲在一旁看的笑逐颜开,一副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之色。
我暗暗咋舌,恶意的想:如果你知道你家儿子那方面不行会有什么想法?
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,尤其是我知道了身世,自然睡不着。于是我整夜在后院打坐入定,现在不睡觉也不困,反而第二天精神更好。
体内那股气流以前运行时还有阻碍,现在越来越畅通,走的也越来越快,大有道路被拓宽后的感觉。
我完全沉迷于自己的内心世界,不知身在何处,忘却了时间,忘却了地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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